原来没有写长评的习惯,但是这本书感觉短评字数限制地实在太少了就改了长评.
阅读开始时这本书什么结构主义啦对话波啦通管法等等对我来说没什么感触.开始时对这本书的感觉只是:人物不算多但人称疯狂转换,不舒服。经常穿插描写,一会是回忆一会是酒吧里和安布交谈有种电影感,可惜不是积极意义上的电影感像是那种硬切jump cut的感觉. 读到后面算是喜爱上这种结构了吧,好处主要是可以经常设置悬念并且先告诉了结果再来对过程进行详尽的描述. 由于本书为长谈多为对话,刚开始总有种作者文笔不太行的错觉,认为文字水平不处上流.细读后发现文字虽然不惊艳精雕细琢却是非常有感染力. 总体而言是十分现代的文笔读起来不让人觉得冗长
结构上面随便说了一下因为我认为这不是这本书真正感染我的地方.在我看来这本书和反独裁几乎是没啥联系的,与其说是反独裁啊揭露zbzy啊云云不如说是一部写给新一代的迷茫的年轻人的书. 这里的年轻人不仅是拉美的也是世界的,甚至可以说有点略萨写给自己的意味.说实话不用仔细了解作者生平 从书中就可以明显感觉到圣地亚哥至少占据略萨的半个灵魂.
对于安布的故事我不感兴趣,我觉得无聊透了.他和阿玛莉亚的故事占了挺大篇幅却让我感觉非常乏味,究其原因还是他们的爱情充斥一股陈旧的男权风味.随便找一段就有什么你是我女人啊之类的话语,阿玛莉亚到死我估计都不爱安布:“阿玛莉娅想起了特里尼达。我到底爱不爱安布罗修?爱,可是跟安布罗修在一起就是同特里尼达不一样。跟安布罗修在一起没有跟特里尼达在一起时的那种痛苦、欢乐和热情。她问安布罗修:你为什么希望拉瓦耶当选?他:因为堂费尔民支持他。有一次阿玛莉娅想道:跟安布罗修在一起,一切都很平静,我们仅仅是朋友,只不过常在一起睡觉罢了”
重点我想放在小萨这,一方面是他自己对自我的探寻另一方面是他与家庭的关系.这两部分许多内容让我感触颇深.从书一开始全文的基调已经定了,无数出现的一句话:“小萨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主人公无疑在酒吧谈话时候是痛苦的,他努力想找到使得自己倒霉的那个时间点和地方. 主角的痛苦在于处于in between的位置,家庭的资产阶级无法安然自得的享受,向往无产阶级共产党又并不真的信仰。而且正是这个位置使得其他人也被影响了,父母遭殃革命同伙被抓。自己却不能坚信这一切是值得的。 他无力做出选择或者说他不想做出,他害怕自己的生活一成不变又或者产生巨变 浑浑噩噩间一晃二十载青年不再.在他回忆自己人生时候有一种宿命感,冥冥之中自己的人生在某个节点被确立了再无改变的可能.“我对自己的婚事很满意,”圣地亚哥说道,“问题是这实际上不是我自己决定的,是命运强加给我的,同我的工作一样,同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事一样。说起来不是我做事,而是事做我.这段话很好地概括了他对自己一生的看法.
“我觉得所有的大门都为我敞着,但是后来不知何时又都对我关上了〞
小萨究竟是何时开始倒霉的呢?是遇到阿依达和哈克沃的那一天吗?你见到了信仰共产主义的女性,她有理想她痛骂奥德里亚.你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类,可是你此时并不懂什么是共产主义什么是阿普拉. 此时只能将一切爱慕藏在心中.你又遇到了哈克沃,他知识渊博懂得那时好多时髦的政治哲学用语,他是你的好朋友可他和阿依达两人仿佛在心灵上相通一般,这样的关系让你羡慕又痛苦.你苦于知识的匮乏,从此时开始努力读书假装信仰共产主义以寻找同类与话题. 可惜他这辈子都在干自己并不相信的事,一辈子都在装假。这辈子一直想信仰某种东西,却一直在撒谎。他没有信仰。”
小萨你是在十月的一天晚上,七点,在阿雷基帕路的第四街区上开始倒霉的吗?那晚阿依达来找你诉说哈克沃的表白,你口是心扉地撮合着他们.你不敢表述你对阿依达的爱意是因为羞愧吗?自己并不真正如哈克沃一般脑子里只想着革命.你退缩了,最终也失去了阿依达.而哈克沃实际上就真的有信仰吗?在被抓的那天晚上他以自杀威胁阿依达,实际上他也就是个普通人罢了.如果那晚你与阿依达互诉心意你后来是否会以为爱情真正信仰上共产主义呢?
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盼望加入共产党,机会来了,我却退缩了。”圣地亚哥说道,“我永远也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卡利托斯。”可以向你提个问题吗?”阿伊达说道,“你为什么不入党?你还有什么顾虑?”我跟你讲过了,”圣地亚哥说道,“我对有些事情还不太信服,我想……”你倒霉是在没有加入共产党的那天晚上吗?如果加入了小萨是否就能过不一样的人生呢?作为无产阶级战士光荣地度过有意义的一生,与你现在的生活一定有所不同了吧.可惜主角被抓后再也没回到过圣马可了,与共产主义断了联系.
小萨倒霉是因为妓院或者婚姻吗?妓院那晚他发现了真的父亲而婚姻让他发现了真的母亲.与安娜的结婚,小萨,你自以为了解妈妈,认为她最能控制自己,最会待人,最能掌握分寸,可是这次她没能掩饰住自己的不快、惊愕和失望.母亲不能接受一个女仆地位的女子和主角结婚,直接撕破了脸不控制自己了.而父亲 费尔民真的是我本书最有感触的角色.同性恋也好资本家也罢说他是杀人凶手心狠手辣绝对不为过.但是他对小萨的爱绝对是真的而且超乎常理的.对于这个瘦儿子他展现了无比的关系包容与爱护,令人感叹的是他到死都觉得自己和圣地亚哥吵翻了因为他两年没去见他. “这一辈子最关心的就是搞清楚您为什么不爱他了”安布虽然会骗人但是这句话我觉得不是假话.主角的家庭可以称得上是幸福的,父母不支持他但是实际上并没有阻拦.他很厌恶自己的父母对他的归训与资产阶级的腐朽,作为读着以上帝视角,至少他的父亲已经为他包容到极致了.以至于我认为主人公在家庭上可以称为无理取闹了.小萨出走时“费尔民太喜欢您了,所以您弃家外出使他痛苦得要命,少爷。”安布罗修说道。“堂费尔民每天都到您伯父克洛多米罗家去打听您的消息,”安布罗修说道,“总是问:你有瘦子的消息吗?他怎么样了?”您爸爸还到巴兰科区您寄宿的那个公寓去了解呢,”安布罗修说道,“他问女房东:我儿子在干什么?我儿子身体好吗?当然,少爷,您爸爸一直在打听您。”安布罗修说道,“他给女房东钱,叫她别告诉您。”主角被捕那晚父亲车上的谈话也是有理有据,“对角街、断壁路,安布罗修伏在驾驶盘上。你没想到,你没想到,那是因为你太舒服了,太美了。你有个爸爸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学习,还给你零用钱,对不对?可你跟共产党混在一起,搞阴谋反对为你爸爸工作的人,见鬼,这绝对不能允许。圣地亚哥回想:爸爸,并不是因为你打了我,我才感到痛心。汽车驶过7月28日大街,驶过大街两旁的树木,接着是拉尔柯路。蠕虫、毒蛇、尖刀……被捕被放那天。∥对角街、断壁路,安布罗修伏在驾驶盘上。你没想到,你没想到,那是因为你太舒服了,太美了。你有个爸爸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学习,还给你零用钱,对不对?可你跟共产党混在一起,搞阴谋反对为你爸爸工作的人,见鬼,这绝对不能允许。圣地亚哥回想:爸爸,并不是因为你打了我,我才感到痛心。汽车驶过7月28日[136]大街,驶过大街两旁的树木,接着是拉尔柯路。蠕虫、毒蛇、尖刀……被捕被放那天。甚至主角后来不读书偏离了正道天天去酒吧父亲还是一直挂念着他.每次有了瘦儿子的消息都让他喜出望外,他只想见见这个儿子. “
喂,喂,你是瘦儿子?”小萨,还是几年前那个声音,但有些嘶哑,声音中忧喜交加,惊奇得喊了出来,“我的儿子,瘦儿子,是你吗?”对,是我,妈妈好吗?家里人都好吗,爸爸?”都在生你的气呢,瘦儿子,大家每天都在等你,瘦儿子,”小萨,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希望、困惑和焦急,“你呢,你好吗?你是在哪儿打电话的,瘦儿子?”家人用欢笑声、开玩笑和哭声接待了我。坚冰打破了,原来并不难。我叫了门,片刻后门开了,只听得蒂蒂一声欢叫:妈妈,他来了。圣地亚哥回想:那天刚刚浇过花园,草地湿润,喷水池里却是干干的。我的心肝,我的孩子,你这没良心的!小萨,你妈妈搂住了你的脖子,她又是拥抱又是哭泣又是亲吻,老头子、奇斯帕斯和蒂蒂微笑着,女仆们在周围忙来忙去。
生病时见到儿子说的话:“现在我求你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堂费尔民弯下腰,把手放在他的臂上,“我们一起来安排个能让你好好学习的时间表吧,到那时你肯定能比在《纪事报》挣的钱多。你也该懂事了,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去,到那时,你和奇斯帕斯就得把办公室的事管下去。爸爸需要你,圣地亚哥。”小萨,他没有像以前几次那样生气、那样怀有强烈的希望。圣地亚哥回想:他显得颓唐,反复不停地重复说着老一套,就像有些人明明知道会输却仍要孤注一掷。他的眼里流露出伤心的神色,双手抓住毛毯。
小萨正如报社同事卡利托斯说的他适合当文学家而非政治家.他懦弱 喜欢与众不同,渴望改变但真正改变来了又退缩了.他是个疯子:有如此优越的条件与远不算严苛的父母他与他们断绝往来.但是他又是个普通人:年少时有革命的梦想并为之努力读书,对家人不满但是也与他们和解.因为害怕他错过了很多东西:爱情,革命,家人等等等他回味过来的时候已经再也找不到了.
回到最初的问题,小萨倒霉吗?在我看来他并不倒霉.在报社的工作比不上共产党也比不上奇斯帕斯的继承的工厂买卖,大部分时间也提不起激情但至少他并不排斥这个工作如厌恶当律师一般,至少他还有非常爱他的安娜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对方.这一生他搞不清太多事情了,可谁又能真的弄清楚呢?普通人的一生不就是如此吗?“平静的一生不等于幸福〞这是他伯父说的,这句话是当然的.不过我想平静的一生也算不上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