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下来的女巫们的后代,这是我每次读阿特伍德小说,诗集,她相关书籍时脑海里总会浮现的念头。
她们和我们都是”猎巫运动”中存活下来的女巫的后代。
阿特伍德自己在书中写她的女性祖先”玛丽.韦布斯特”,被当做巫婆折磨的玛丽,拥有”强壮脖子”的玛丽。(《与逝者协商》)
在1980年的校友演讲中,她谈到玛丽”她是我最喜欢的祖先,在我心中甚至比那些私掠海盗和被屠杀的法国新教徒还要珍贵,要说我希望从她那里继承什么的话,我希望能继承她的脖子。”(引自《永不停步:玛格丽特.阿特伍德传》)
她在自然中长大,是实实在在的”丛林之子”,”Atwood”(阿特伍德)源自”Atter wode”,意为”林中珍珠”。(引自《永不停步》)
如果说她的父亲是一位”乐观的悲观主义者”,那么阿特伍德也有父亲身上的这一特质,这是阅读她几本书时能感受到的。
如同她的诗集写
如同她的《使女的故事》里的”预言”
如同她的诗歌
另一印象就是她的务实,不同于其她女作家或艺术家”以痛苦为食粮”(不是说她生活中没有痛苦),她的务实是存在于她的字里行间,存在于她的诗中,这或许正是她的诗能带给我的不同于其她作家的感受,文字中有痛苦,但可以看到痛苦背后的”穿越”与找到”出口”以及坚定内核。这是一类以痛苦为食粮沉浸于痛苦创作的女作家文本里不存在的东西。
就像阿特伍德一直保有创作力,一直前行,甚至她最棒的作品可能永远是下一部(赞美她长寿和祝长寿)一样,与她相反的类型是安吉拉.卡特,最折磨她的那段婚姻里她创作了很多不错的作品,离婚后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多作品问世。
以痛苦为食粮的创作对女作家的”好处”是让读者有”临在”感同身受,坏处是让女作家得癌和燃烧生命(这种写作方式)。
反观加拿大的一些女作家,那太健康了,健康到刻板印象认为这种健康是没办法成为艺术家的。感谢阿特伍德用事实证明他们是错误的。
也许他们的创作需要抽烟,酗酒,迷幻剂,”缪斯”(他们的”缪斯”往往是”后宫”之意)。对女作家来讲,尤其是阿特伍德这样的艺术家来讲,那些他们追求的东西是无价值的,她的创作根植于大地,根植于她的母亲,根植于她母系的先辈们,根植于历代的”女巫”,根植于我们共同的母系先祖。
“她非常实在。身上没有半点儿虚假。所见即所得,她展示给人的就是实实在在的她自己。”(引自《永不停步》)
她的诗歌和她一样”实在”,那是大地与自然的气息,那是我们共同的母族气息。
十六岁的时候我在书店选了村上春树和渡边淳一(我真是想不开)。完美的错过了阿特伍德的《盲刺客》(在选书和影上我们女孩会遇到的一些”粉红税”。因为当年能接触到的书单几乎全是男作家),还好村上春树没有那么坑(只是比起其他),兜兜转转很多年后读到她的《盲刺客》,想回去抓着年轻时候自己的手选那本《盲刺客》(但或许那时候是读不懂的),十六岁的阿特伍德看电影《红菱艳》,女艺术家不得不”死”的场景给她种下一种”洗脑”与恐惧,她穿越这种恐惧,因为她有坚定的内核(感谢她健康的母亲和父亲健康的家庭教育),笔耕不辍,”存活”了下来。作为女艺术家存活了下来。
如果1939年和之前的女性们能做到,那么现今的我们能做的更好,虽然我也是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并不觉得这世界能变好)。因为我们都是女巫的后代。
“不要离开牌桌”
题外,看她传记里她母族的照片和她本人的照片,一些像我喜爱的女演员,她的其中一张很像芭芭拉史翠姗的《燕特尔》,两人的鼻子也很像,两位女士都是勇者,一直前行的勇者。
超爱这本的装帧和小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