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这个世界,有许多种方式。通过文字,是其中一种。
在一个有着巨大云朵的夏日午后,在公交车司机猛烈的刹车动作与刺耳的鸣笛声中,我看完了这本《可能的世界》。然后塞上耳塞,根据作者杨潇在书末的提醒,听了一首滚石唱片的《明天会更好》。
这是我看过的作者的第二本书,第一本《重走:在公路、河流和驿道上寻找西南联大》让人感到惊喜,扎实的文字基础,让杨潇的书很耐读。
这一本也同样展现了作者的功力,在书写到的十余个国家里穿梭,每个国家、每个民族有它的相同与不同,杨潇精准地触碰到了这些敏锐之处。
通过实地碰撞,大量资料的查阅及提取,呈现出河流般顺畅的阅读效果,不时会同读者产生某种“下意识”的共鸣。这种共鸣是一种莫名的懂得,我感觉这在作者与读者之间,是一种很珍贵的链接,它仿佛是一种相通的气息,在文字与文字之间,在写作这种工序完成之后,透过阅读来完成一种意识的流动。
杨潇说开卷总是有益。看得出来,阅读和行走让他既能踏实地行走在国与国之间,也能舒适地躺回属于自己的房间。
杨潇摆脱了行走中那种单纯维度的愉悦,因为了解和理解,他能从一种在地感中寻找到更深的体会。这种体会,包含痛苦、困惑、共情、同情、遗憾和快乐,它不再有局限性,它让旅程更开阔,更自然,更具有一种无限性。当能够再次回味起来,或突然想起那一段时光,一定会更有趣味,更“好玩”,也更能体会到曾经那种丰富的维度和层次。
抛开国家本身不谈。作者为我们提供了一种行走和思考的方式。
“在古代世界,思想与行动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分离。渐渐的,在十七八世纪,抽离发生了。”调查和研究从世界退出、分离,这损害了历史研究,“理解世界应该是‘参与到世界中(engage with the world)。’”
“在智识上变得自信是有必要的,如此一个人才能接受世界的不确定性和模糊性,以及伦理上的复杂性。”在哈佛任教政治哲学三十多年的桑德尔教授在回答杨潇的提问时,如此说。他说学生中让他印象最深的人,都有一种在学习和成长过程中接受关键的自我反省的挑战的意愿。
透过这本《可能的世界》,我们能从作者写到的美国、埃及、日本……中看到人类共性。尤其是写与中国同为东亚国家的日本时,有很多“点”实际上是能对应到我们自身的实际问题的。日本经验,让我们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和环境,审视我们的过去、现在,和非常有可能的未来。
“每个国家都能从日本身上看到自己——你想知道些什么,你就在什么样的日本。”
引导读者看到世界和民族的多样性,看到一种丰富的可能,其中有相同之处,也有差异和陌生。接受相通,容纳差异,拥抱陌生,才可能在这个纷繁的世界中共存,保持一种自我的舒适度。放在具体的生活中,道理也成立。
如果对世界充满了兴趣,这无疑是一本值得阅读的书籍。每一代人有自己的使命。通过阅读,愿我们变成更好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