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的世界》的记录结束于 2019 年,从此往前的十年里,作者以记者的身份、旅游者的身份,和那十年里频繁前往世界各国的大量中国大陆居民一样(很多人是第一次出国,比如我),去体验不一样的文化、生活,以及自我。
2019 年之后发生的事儿已经很清楚了,当然,后来的事情并非没有预兆,也许是大洋彼岸选出了一个意料外的总统,也许是很多国家都侧身甚至调头走向了七零后八零后以为已经被抛在了历史垃圾堆里的方向。但事后的诸葛亮容易当,作者也没有在 2024 年对那十年的草蛇灰线进行犀利的点评,能记录下来,就已经很好了,如果文字通达流畅,史实资料准确丰富,辅以深刻而下笔克制的个人思考,那对读者来说,就是一份大礼,《重走》如此,《可能的世界》也是如此。
之前在一期播客里听作者聊写这本书的一些细节,讲到了记录日记的作用,除了多年一线记者的技巧,这大概是我最羡慕的技能吧,每天把值得记的东西写下来,然后也许有一天,就成了某些更好的东西,在我看来,这其中似乎藏着某种写作的秘密。
不要把《可能的世界》当做是研究某些重要问题的答案之书,这显然也不是作者的目的,这就是一个记者、作家以及背包客的记录,所有记录解答的都是自己的问题。何伟的中国三部曲是这样,扶霞研究中餐的作品也是这样。保罗·索鲁当然也是。所以很开心我们有了《重走》《可能的世界》,也有了《利马之梦》(吕晓宇)《失落的卫星》(刘子超)《丝路北道》(彭英之),以及在过去十年、二十年里,去到世界各地,然后转身坐到一方书桌下,回答自己问题的一批写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