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学勤的一本旧书,《风声·雨声·读书声》,也许这本书在大学时就读过了罢,只是记忆有些模糊了。近来重新细读,也算是温故知新吧。朱的第一篇文章写得很有力度:《我们需要一场灵魂拷问》,深深赞同篇中的话:“我们生活在一个有罪恶,却无罪感意识;有悲剧,却没有悲剧意识的时代。”、“悲剧不能转化悲剧意识,再多的悲剧也不能净化民族的灵魂。这才是真正悲剧的悲哀!”,他是相对于文革后的中国人没有真正的忏悔意识而言的,中国对于文革,讳莫深焉!如同朱说的,只准政治定性,却不准学术研究。对于苦难,没有真正深刻的反思,这些苦难只是人的受苦而已,于历史,于未来,却没有价值。
书中提到的林毓生的一段话,以前在他的《中国传统的创造性转化》中读到过,大致意思是学者可以分成二种,一种是为学而又时刻关注现世社会,另一种则能暂时忘却外界的苦难,专心于学术的追求。前者,其师殷海光可算是代表吧,想六十年代的台湾,也是风雨如晦的年代,对于殷这样的学人,自是难做到钻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所以林毓生在评价其时说:他之所以在学术上没有获致原创成就,正是因为道德成就过高的缘故。而后者,我想,钱钟书大概属于这类学者吧。
朱学勤的文章中,研究毛泽东晚年思想的二篇文章,读来也有所启发,从民粹主义的角度来阐发。他提出的,将文化大革命与法国大革命作比较,颇有新意及现实意义,然而估计真正认真去做研究的除了他大概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