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对于政治制度史料非常厚实，尤其一些：“为了惩治贪官污吏，《大诰》曾多次嘉奖“械送”贪官污吏进京问罪的乡民，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一部鼓励以民治官的法典。”、“搏击之事应该让那些地位不高、资历不深、年纪较轻、顾忌较少的官员去干。”“天启、崇祯两朝镇守中官的复设及明朝的最终灭亡，乃是明代统治集团，首先是文官集团全面腐败的结果。”让我印象深刻，本书好就好在制度写全，坏也坏在只写政治制度，其中的人情与风气，比如文官集团的全面腐败，“明代武官的世袭制度，造成了将领的怯懦和无能。”这些有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或者是非此即彼的路径选择。文官的腐败是从何而来，言官的社会话筒如何吹不起正气之风，为何海瑞说“今之秀才不为处女而为淫妇亦多矣。”，这些历史空洞让喜欢思考的人着迷，并不是说内容本身乏味而是读之如仰望星空那般深邃，睿智之人见微知著，制度的整体框架之下如何体现人情又如何走味变样，镇守中官如何得势又如何戛然而止，如何理解书中“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代宦官的全面参政，又是宦官参政素质的提高和文官集团腐败无能的结果。”宦官是一个有前途的职业，才吸引失意、落第之人为了那“泼天的富贵”挥出一刀。同样“知识阶层良莠不齐”，祸国之名独挂宦官似乎有些偏颇。书中观张居正之结局，认为一部分原因是他势利重实务，在德行上对自己和他人让步乃至纵容。
本书说的是政治制度，权力的游戏，除了太祖和高祖几位积极参与之外，我们更多的看到几种“奇葩”皇帝的不参与或者漠视放任，换句话说，祖宗之制下的修补更多的是文官集团的博弈，于是有了书中所说的“崇祯帝的亲政，正是万历末年至天启时整个官僚集团内部的权力制衡态势遭到严重破坏、国家机器运转发生障碍的结果”。到底是人主导的制度还是制度制约着人，估计就是一个大染缸自身净化功能已失只能全部推倒。善良成为一种美德是不是意味着善良被欺负的不利地位。我们看到的成文的制度，还应该看到不成文的因素，武宗的荒诞可是因为他看穿了吗？有没有重读《万历十五年》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