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读了剧本之前的部分。滨口比较全面地阐述了自己的表演方法论,看的过程中会想到很多之前看过的片段。潜文本不算太新奇,相较于人物前史“十七个提问”潜文本书写方式更有趣。另外人们生活在一个禁止“互相凝视”的社会里,镜头下的人物却又面对着“未来的无穷目光““身不由己”地述说,“聆听的人”却能给予她直率表现自己的勇气。
此外文本中还提到了非常具有日本民族特质的一面,即一种耻感文化,人们将那个压抑自我表现的、被内化了的社会称为“耻”。演员体内的“无法言说”与“耻”相对抗,对此滨口借用小野女士的看法:说与听即某种吟味,而耻就是对自身的吟味,耻引导我们成为理想中的自己。所以并非要完全舍弃羞耻,而是要借此支持、拯救自己,彼时羞耻将自我与角色深深联系在了一起,并达到“她不是我且她只能是我”。
排除陈腐的情感表现的剧本围读对滨口而言也相当必要,即必须让演员在“无色透明”的状态下面对文本。而且可以借此形成声音的条件反射,并在重复中提高文本与演员的融洽度,然后通过聆听、反复围读,她们逐渐变成“文本性的人”。文本与演员达到了在保持各自独立性的同时共存,即“我在仍然是我的状态下成为别人”
而开机前的“扮演摄影机”恰好是我一直想实验的动作,滨口想让演员意识到这种看的力量并习惯被看,最终在镜头前超越社会习俗地互相注视,表达平时被压抑的感官力量。
虽然是在讲表演的方法论,却意外地给我带来了现实层面的思考,甚至给予了一些答案。不仅仅是被“聆听”的力量打动了(这种力量是显而易见又很容易被轻易忽视的,因为对“说者”的重视总是大于对“听者”的重视),其中提到“这种‘尊重自己’的态度在与所有他者相处时也同样重要。如果不尊重自己的情感,那么和他人相处时就一定会招致失败。能够控制自己的情感并且为了顺利地与人相处也总是选择抑制自身情感的人,最后会毁灭所有身处这段关系中的人。”,我想在过去的一些时候,我的确为了不给对方带来困扰而不尊重自己的情感,尽管当时所做的选择都有脉络可以追寻,但还是想学会尊重自己。
最后我觉得滨口的论述和出发点都非常具有“日本性”,这是我之前没有细想过的,接下来可能更想弄清楚那些被我用这个模糊的词描述的人与作品究竟具有哪些具体的特质。